初夏時節,三江大地呈現出壯美的春播畫卷:一塊塊平整的稻田里人頭攢動,一臺臺插秧機往來穿梭……
此時,黑龍江農墾建三江管理局前進農場機務科科長劉慶國早已開始了他的“早上四點半、晚上看不見”的春播節奏——早上四點半下到田間,晚上看不見時才收工。
春播時節,“早上四點半晚上看不見”
2016年4月27日,是劉慶國在新崗位前進農場機務科工作的第57天。
3點50分,鬧鈴響起,記者從床上爬起,窗外的太陽已悄悄地從地平線上露出笑臉。4點20分,劉慶國如約而至,鞋上沾著泥巴,越野車的車轱轆也沾滿了稻草和泥土。
劉慶國在春播時節最忙。白天深入田間地頭,查看農機作業情況;晚上記錄當天整地情況,詢問明天是否需要農機支持,隨時調度。這就是他為自己制定“早上四點半、晚上看不見”時間表的由來。
劉慶國開著車,在田間小道一路行駛。指著兩側方方正正的稻田塊兒,他告訴記者:“全場有79.7萬畝水田。大部分農戶家稻田已整理好,進入沉漿期,泡地10-15天后,就可以插秧了。”
7分鐘后,我們來到第一個農戶作業點。“這是王發開家的地,900畝水田,因為地多,所以剛剛完成整地打漿。”每一個農戶的稻田情況,劉慶國都了如指掌。在東側最邊上的一塊稻田里,一臺整地拖拉機停在那里一動不動,原來是沒有柴油了。劉慶國馬上打電話安排落實柴油。
繼續前行,車在泥濘的路上左拐右拐,已經泡地的稻田水面,在晨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剛進入前進高速收費站,劉慶國發現收費站右側有幾塊稻田地還沒有作業跡象。他抓起手機,撥通第15管理區副主任電話。管理區副主任也在著急聯系這塊地的主人,“缺啥上啥,再不整地就過時了,沉漿期不夠,分蘗不好,會影響產量。”劉慶國面露焦急。
“海濤,道西邊的那塊地進展怎么樣了?”“泡好了,多上幾臺機車吧!”“他們四家不能同時起井灌溉,電壓低。我今天去和農電溝通。”劉慶國一遍遍地督促、一件件地落實……
行駛了100公里路,跑了農場全部12個管理區。天,漸漸黑下來。劉慶國說:“今天走的是‘大循環’。現在是最關鍵時期,打漿、泡地、噴藥……哪一個環節都不能疏忽。”
帶領農戶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
今年45歲的劉慶國,參加工作25年來,一直摸爬滾打在墾區農業第一線。從統計員、農業技術員,到管理區主任,劉慶國在北大荒的黑土地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堅實的腳印。。
最難熬、最難忘的是2006年3月,劉慶國剛剛被任命為第22管理區主任。這里是當年全場12個管理區中虧損掛賬最多、老百姓最窮、最臟亂差的單位,之前已經連續換了4任主任,連續4年欠繳農場承包費,累計欠款110多萬元。
劉慶國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馬上任,眼前的一切不堪入目:到處是破爛的泥草房,坑洼不平的土路。辦公室是一個快塌架的水房間隔出來的半間屋,一推門,門框上的一個合頁“啪嗒”掉到地下,落了一身灰土。靠房頭一幫老百姓正抱著膀閑聊,看熱鬧。
開弓沒有回頭箭。劉慶國挨家挨戶走訪,坐炕頭、嘮家常,和職工農戶交朋友,了解到了很多實情:管理區存在著土地分配不公等現象,有的人占有大片土地,有的卻一畝沒有,還有的人種地多交錢少,群眾意見很大。
治病要對癥下藥。劉慶國決定:先治窮,后治亂。治窮,先從土地分配不公“下手”,他通過農場紀委聯系了一家具有資質的土地測量隊,用3天時間把全區耕地測量一遍,然后將各戶承包土地的實際面積當場公布。經過丈量,土地面積由2.2萬畝變為2.8萬畝,管理區將“多”出來的6000畝地全部分給沒地戶。
孫某家被測量出“黑地”40畝,需要補交7000元。孫某的媳婦是出了名的“悍婦”,她來到劉慶國辦公室破口大罵,罵累了,休息一會再接著罵。無奈,劉慶國只能忍氣吞聲。第二天,孫某媳婦帶著女婿又找上門來,要返程時,在路上打不著車,劉慶國急中生智,開著自己的捷達車,戛然停到她面前,礙于面子,兩人上了車。看到孫某媳婦情緒有所緩和,劉慶國就在途中做起了思想工作,緊接著又登門拜訪,幾個回合下來,孫某媳婦終于說:“小劉啊,嫂子對不起你,我這就在合同上簽字。”
土地分配公開透明了,農戶的怨氣少了一半。當年,管理區不但全部完成了農場下達的計劃面積2.2萬畝地承包費上繳任務,還破天荒地“進賬”60萬元。
管理區花30多萬元,給居民區鋪設砂石路,改造了自來水,安裝了閉路電視、電話……生活環境好了,大家的心氣順了。
接著,管理區又向農場爭取投資40多萬元,修建了農田路11條、涵閘27個。從種到收,嚴格落實農業生產標準化,徹底打了個“翻身仗”,全區水稻平均單產首次超1100斤,人均純收入由7500元提高到1.5萬元。這一年,管理區農業生產、經營管理由過去全場考核評比排名后三名,一躍變成前兩名。
“就要帶領群眾一起干”
2008年,劉慶國調到第7管理區任主任。這里是農場規劃建設新農村的試點,三年要拆掉100多戶泥草房。“前任干部兩年已經拆掉了60多戶,我去時是規劃的最后一年,剩下的30多戶全是難拆戶、釘子戶。”劉慶國說。
劉慶國逐戶了解,弄清楚了這些人大都是老弱病殘的職工,有的看病吃藥錢都得靠借。走進老職工遲慶安家,棚頂是報紙糊的,因屋頂下沉而耷拉下來,進屋直撞腦袋。
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干部,干部,就要領著群眾一起干。”劉慶國如是說,“農場一平方米補貼100元,這點錢根本不夠。我找到場長匯報情況,建議由農場墊資建廉租房,房款分10年還清。有不想要房子的,給他們在附近租房住,并為大家爭取了一部分搬家費。”當年,這30多戶泥草房全部扒掉,沒有一戶有怨言。
2011年初,劉慶國任第16管理區主任。這個區人均耕地300畝,比別的區多一倍,但畝產并不高,一直在千斤左右晃蕩。
劉慶國逐戶踏查,終于摸清了產量不高的主要原因是管理不到位,農戶抓農時標準不高。劉慶國決定,將過去的“大鍋飯”式管理改為分片管理,由三個副主任各帶一名技術員、各分管一個片區。從春天扣棚、育苗、插秧,到夏季管理,再到秋收,全都抓在手上。同時,對各片區的生產情況進行拉練檢查評比,獎優罰劣。
劉慶國又選取靠路邊的農戶曲春明的地做高產示范點,讓他嚴格按照農場制定的高產栽培方案種地,測土配方增施肥料,到年底一算賬,270畝地多掙了7.5萬元。
有了典型示范,老百姓心服口服,管理區農業生產標準有了整體提高,連續多年位居農場前列。
“要把管理區當成家,把百姓當成家人”
不讓一戶掉隊,是多年來劉慶國始終堅守的工作底線。
2011年,他在第16管理區拿出300畝地,作為滾動扶低田,幫扶沒有地種的困難戶。貧困職工陳志,靠打工維持生活,劉慶國與他結成幫扶對子,協調解決資金10萬元,幫助他種植水田160畝,一年下來陳志純掙6萬多元。兩年來,有9戶貧困戶通過扶低田脫貧,人均收入近3萬元。
第16管理區會計孫加文告訴記者,劉慶國在任3年,平均每年發放貸款423筆,總額8700萬元左右,從沒出過一次差錯。個別人為了多貸款,你1000元、我500元地塞給劉慶國,他總是耐心解釋:“這錢你拿回去,只要符合條件,該貸多少錢,我一分不會少你的。”可有些人不放心,撂下就走。劉慶國就一筆一筆地詳細記錄下來,交給會計,讓他將這些錢全部存入農戶個人賬戶抵交承包費。采訪要結束時,孫加文遞給記者一份退款明細單,截至2014年12月30日,3年來劉慶國累計退款6.4萬元。
2015年,劉慶國被評為“全省十佳公仆”。面對榮譽,劉慶國淡淡地說:“百姓心中有桿秤,要把管理區當成家,把百姓當成家人,這樣才能當好公仆。”
(作者單位:黑龍江省農墾總局黨委宣傳部)
責任編輯:蔡基松